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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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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懷裏的人明顯楞住,很久沒有說話,連吹過的風都有些急躁,我微微起身,想要看他被逗了之後的表情。

沒想到,成澤已經紅了眼眶,對上我眼睛的一瞬間,直接擡手捂住了我的嘴,那樣子就像是炸毛的貓,語氣裏都帶著很明顯的怒意:“不許你這樣說,一點也不好玩,我生氣了……”

我更多的是楞住,而後才恍然大悟。

是我不對,剛剛經歷過那種事就開這種玩笑,成澤當時朝我撲過來的滿是緊張,擔心,桑白的臉色在我腦海裏沖了上來,挺不好看的。

我想沒人會喜歡那種表情,那種暗示著一些不好的事情會發生的表情。

就像那時候我把他從海裏救上來,那種冰涼,沒有生氣的樣子,讓我那段時間做夢都會被嚇醒。

僅僅是想到成澤真的沒有被救下來,那種空落落的感覺就瞬間從四面八方湧上來,是我再裹緊被子,再把自己蜷縮都沒辦法躲開的感覺,他像是寒氣,無處不在,充斥在空氣中無形的侵蝕我身體的每個部位。

成澤那些時間應該也挺難受的,只是他每次在我面前都是一副輕松的樣子。讓我都快忽略了,他也會害怕,會擔心,那種後怕的反芻,可能是幾天,幾個月,有時候甚至會是一輩子。

而我這樣,只會讓他更難受。

我垂下眼睛,在他貼著我嘴唇的手心親了親,這點動作倒是引起他的反應,但看表情還是不太開心。

我微微偏了頭,把臉貼在他溫熱的手心,“對不起,嚇到你了。”但他好像一副不領情的樣子。

其實每次成澤在我面前生氣,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有的時候是因為他跑走了,我沒有追上去,後面拖得越久我也不好去找他說話;有的時候是我不懂他生氣的點,成澤感情細膩,我總是會在不知道的地方惹到他的小脾氣。

每每到了最後還是他自己原諒了我,所以每次成澤消氣可以說和我沒有一點關系,這次可能是因為我拉著他的手腕他才沒有跑掉。

所以準確來說,這是我第一次正經的哄他。

其實我束手無策,那些事不可能再提,我能做的也只有轉移話題,雖然有些尷尬。

“成澤,你們是不是也要下課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他偏開頭,不想看我,看來是不同意,但語氣倒是不怎麽堅定,“有司機叔叔來接我。”

好吧看來這招對成澤是沒有用了,我垂下眼神看著他的側臉,任由他身後那塊被太陽光反射的幾乎有些刺眼的地磚直直刺激著眼睛,我不想躲。

成澤似乎註意到我的動作,轉過頭看著我,眼神裏帶著些茫然。

我不知道我這會兒什麽表情引的他這樣,但賭徒的那種瘋樣應該不會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我開始推著面前的人往後走。

他眼神不斷在我身上徘徊,腳步不穩才回頭看了身後的路,還不忘記在我手裏掙紮。

啞啞的聲音透露著不滿:“你幹什麽,放開……”

直到身體撞到後面爬滿了藤蘿的石柱,他才直直盯著我的眼睛以示警告。

我把圈在這片花香裏,看了看他的臉頰,最後把眼神落在他的嘴唇,“哄你。”

回答了他那個問題也沒有經他同意,我直接低頭貼上了他的唇,鼻間瞬間花香加重帶著成澤身上一直有的檀香沖進我的鼻腔,而橫在我倆中間的帽子因為實在忍受不住兩個人的腦袋被擠了出去,我更加放肆的勾著成澤的舌尖,聽他輕輕喘氣的聲音。

他好努力才躲開我的進攻,聲音裏都帶著喘:“阿樹……”

傍邊傳來越來越近的談話聲,我微微睜眼看了那邊的動靜,並沒有選擇離開他,而是側身把成澤整個人罩在自己的身下。

幾個學生似乎也註意到這邊的情況,聲音驟然停止只留下了頻率更快地步伐。

周圍只剩下被攪動的花香,躁動不安的在空氣中盤旋。

我輕輕咬了一下他的下唇,聽到成澤吃痛的聲音才起身離開了他。

“還生氣嗎?”

肩膀上的衣服被他拉的更緊,但是低著頭看不到表情,倒是毛茸茸的發絲在微風下飄蕩,成了最有生機的地方。

“你怎麽能這樣……犯規了。”

聲音小的讓我懷疑我剛咬的不是他的嘴唇而是他的聲帶,我點了點頭,讀懂他的話,不過他也看不到。

哪裏來的規則,誰定的。

“那就是還生氣。”

我說完這句話直接握上他的下巴又吻了上去,誰知道他這次竟然主動微微張開嘴,我放在他脖頸上的手指忍不住用力按他的喉結。

這個小騙子。

對象生氣了什麽辦,目前找不出對策,但是相比於其他那些惹成澤生氣的人我倒是多了一個便利,可以說是成澤許給我的——接吻。

雖然成澤沒有說過,但他好像很喜歡和我的肢體接觸,這點倒是一直沒有變過。

他自己倒是親的很舒服,然後推開我,不滿的控訴我的行為。

“下次,下次不許在我生氣的時候親我……”

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說的挺是那回事。

“怎麽,不喜歡?”

我直接打斷他的話,就現在這樣子誰信,我倒是相信如果現在給他一張床他恨不得直接和我滾在一起。

我揉了揉他紅起來有些腫的嘴唇,像是塗了唇彩,又像是他小時候很愛送我的那種進口果凍,只是嘗過一次就讓人魂牽夢繞。

“那我偏要,”我湊近他通紅的耳朵,低聲陳述一個他沒有承認但是被我死死拿捏的事實,“你這個人比較身體力行,寶貝。”

他揉了揉耳朵,然後直接轉身走了,但沒走幾步,又了轉過來。

我不禁挑眉對上他的眼睛,以為他要回來找我沒想到只是彎腰拿起地上被我倆孤立但見證了整個過程的帽子,然後直接跑了。

我勾了勾嘴角,和他隔著幾步的距離,大步跟著他,沿著這條我們故意選的繞了一圈的路往學校大門走。

時間剛剛好,校門口聚著不少外校的學生。

成澤就停在門口幾步的距離,到現在都沒有給我一個眼神。

本以為就要這樣擦過了,怪我自制力太差,沒忍住勾了一下他的下巴,成澤真的太像小貓了,我忍不住。

“走了。”

不過這個小貓倒是不知道,繼續散發自己的魅力。

成澤縮了一下,歪頭看著我說:“到家給我發張圖。”

啊,這句話太熟悉了,好像老夫老妻,我真怕他接著說“別讓我看到你出去鬼混。”

不行了,憋不住笑,於是就沒有敢轉頭看他,擡高了胳膊和他揮了揮,就上了大巴。

不出意外我的照片妥妥的被選中,於是再次見到成澤就是在他們學校的社團風采大賽了,正值五月底,天氣開始升溫,但也沒有到很熱的程度,用來做運動正好。

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麽多人,感覺根本沒有能落腳的地方,到處都人頭湧動,還是我把廣X給小看了。

我手臂上攀著相機的背帶,靠坐在身後的不算高的欄桿上,領著自己的衣領散熱,一邊看著操場上各處一片一片的人群。

有幾個競技類的社團活動安排在了這邊,所以操場這邊人滿為患。

但我是沒力氣再拍一群跑來跑去完全沒有體力限制的瘋子了,於是坐下來偷個懶,反正這裏安排的人多,剩下的交給其他人吧。

可能是為了周年慶做前奏,整個校園學生的熱情高漲,而且獎品也很豐厚。

學校聯名的各種紀念品,玩偶,水杯,書包各種各樣,到處都時不時響起來歡呼聲。

其實剛到這裏就給成澤發了消息,但不知道他在做什麽,到現在也沒有回覆我,我感覺這人應該是曠了。

成澤的運動細胞一直不好,小學初中每次的運動會都坐在觀眾席的最後面,要麽看書,要麽就躲在我懷裏睡覺,或者直接拉住我一起躲教室裏,這次不出意外他應該在家?

旁邊跑來一個我們社團社員,挺著急的樣子,對上眼神的下一秒就朝我走了過來。

“長谷川同學,我能和你換一下嗎,我一會兒有事可能要先走,但棒球社那邊攝影有些少,不是很好走開……”

我點了點頭,其實對我來說哪裏都沒什麽區別,相比於這邊的操場那邊人還更少,何樂而不為。

我順著鵝卵石小路往場地走,還沒看到具體的投球就已經聽到了人們的歡呼聲。

棒球因為對場地有要求,所以就獨占了這個地方,相對的過來觀看的人也少了不止一點,空氣中的燥熱因子散去,整個天氣都涼爽起來。

剛沒放松一會兒,我就微微皺起了眉。

我幾乎懷疑自己眼花了,因為我在守隊看到了一個不可能認錯的身影,但結合現在的情況又有些不確定。

但不久我就確定了,那就是成澤。

內場和外場交接的地方是進行攝影的區域,時不時對場上的精彩表現進行一些抓拍,所以成像器裏那個人就是成澤無疑了。

於是我剛剛以為這人現在在家裏的猜測不攻自破。

但成澤怎麽去就當撿球員了?

成澤一直是那種被體育委員拉去參加五十米都會拒絕的,怎麽能想到竟然有天能在賽場上看到成澤,而且還是棒球這種運動,技能和體力一個不能缺的運動。

當然我不是懷疑他的技術,只是好奇他怎麽會加入這種運動類社團。

我看了看大屏幕,剛好進入下半場,場上的氛圍相比我剛進來時更加的熱鬧,我看著成澤不停跑動的身影,相比於他的精力,我更擔心他的安全問題,那種高時速的球打在身上可不是開玩笑的,輕則一身青紫,重則骨折。

我這邊剛拍下擊球手一個標準的揮球動作,那邊大片人群和裁判就朝一個方向湧了過去了。

我隔著半場的距離看著縮成一小團的人,逐漸被一個,兩個,很多人圍住,再也看不見。

心裏瞬間來了火,仿佛空氣比剛剛在操場還要煩躁,成澤受傷了。

你可能會說我矯情,既然是體育運動項目,受傷不可避免,體育精神就是這樣的,就算他是廣X的學生在場上也是一個運動員,大家都是一樣的。

我不管你怎麽看,但在我這裏他就是不一樣。

因為那是成澤,就算他不姓松平,就算他不在廣X上學,只要他受傷了我就會心疼,沒有人會看到自己喜歡的人受傷不心疼的,否則請懷疑你感情。

成澤在我心裏就是高人一等,我心裏的天平就是不管另一端放上了什麽都會往他那裏倒,所以我不想他受到一點傷害。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拍的照片,煩躁的翻看像是沒有盡頭一樣。

夠了。

那麽多拍照的,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我看了眼那邊散開的人群,直接擡腳走了。

當然不可能走,而是去了後面的更衣室,準備守株待兔。

我站在一個不明顯的地方,看著那些運動員相互攬著肩有說有笑的經過,等了不知道多久,大多數的參賽人員都走完了,才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成澤手上拿著一瓶藥劑,不出所料,老師已經給了藥膏。

所以你看,哪怕是老師都要對受傷的人員給予關註,當然不撇開他是勢利眼,成澤是有權勢人的孩子。

那我呢?我更是看不下去。

成澤走到自己的儲物櫃前,開始擡手脫自己的衣服,一個一秒扯衣服的動作硬是被他拉成了慢鏡頭。

我皺了眉,帶著眼神也暗了下來,靜靜地站在外面那裏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著他動作緩慢地脫了身上的隊服,露出勻稱的上身。

身上大片的青紫瞬間暴露在我的面前。

上面受傷的狀況遠比我想象的要多,腰側,肩膀,還有更多看不到的地方,最重的地方應該是在肚子上。

這還是那個受了委屈就動不動就往我懷裏鉆的小孩嗎?

我直接走上前,一手卡上他的脖子,另一只手重重的砸在儲物櫃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音。

我垂眸落在他光潔的脖頸,眼神順著脊椎往下最後隱沒在後腰。

“成澤……”

“臥槽!”還沒來及訓人的話直接被打斷。

我側目看向那個擦著頭發楞在浴室門口的男生,他應該是聽到那聲響出來的隊員。

我盯著他看了會兒,不禁歪了頭,有點眼熟,是不小心把球扔到成澤身上的那個男生吧?

腎上腺素瞬間炸出來,眼神狠厲的看著他,我知道他是不小心,但他不能小心點嗎?

“兄弟,別打架啊,不就一場比賽……”

我直接笑了,輕輕松開卡著成澤的脖頸,作勢往那邊走。

那個被錯過的比賽結果現在終於知道了,也是,球投成那樣能贏才奇怪。

那男生好像被我嚇到,往後退到門外,一邊遠離一邊說,“別怪我沒提醒你,他你可惹不起的”,剛說完就逃命似的一溜煙沒了人。

我收回眼神再次走到成澤身邊,仔細盯著他身前的那些青紫,這是挨了多少下?

“在我印象裏,你一向不參加這些活動的。”

“想到你會來,隨便報了一個,但被調到這裏了……”

我眼神落在他胸前停下來,那次一個不知我到底會不會去的聯誼,他就自己坐在那個咖啡店裏,堪堪等了一個下午。

如果不是蒼介喝醉有人給我打電話我根本不會去,那這次呢,如果不是有人跟我換了崗位呢?

白白浪費一個下午的時間,白白當了活靶子?

我猛地擡起頭把他圈我和儲物櫃中間,情緒完全忍不下來。

“我要是不在你的活動呢,我要是不來這次風采大賽呢,你這樣……!”

我皺著眉,不忍心繼續去說他,語調輕了下來,就當是他忘了吧,沒事,我會提醒。

“我上次不是給了你電話,想見我直接打電話不好嗎?”

但成澤下面的話真的是把我堵在胸口一點就炸的情緒推到了極點。

“我不想你就是為了我,而去占了你的時間。就像上次的聯誼是,這次也是。你要攝影,你不應該把時間都用在我身上……”

“松平成澤!”

我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嘴唇,不知道過了多久,舌尖傳來鐵銹味才睜開眼,看到自己捏在成澤臉上的手,那裏已經隱隱泛出一片紅。

我松開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捏疼了還是被我嚇到,成澤眼底紅了一片。

剛剛脫衣服怎麽不哭!

我後退了兩步,無力的坐在身後的排椅上,仰著頭看他。

“松平成澤,你拿我當什麽?”

我這會兒覺得剛剛的接吻都不太真實,要不是我嘴裏還留著血味,要不是看到他被我咬破的嘴唇,我都覺得我們又吵架了,他該跑了。

“我是你什麽……?”

他紅著眼看我,張了張嘴最後什麽也沒說。

不說是吧?那我說。

“不是你主動表態,不是你說的要在一起的嗎,上次給你電話我們沒到這種關系,現在呢?別人問起你可能都要直接說我是你對象,但你就是這樣想的?”

沒人說話,空氣整個都凝固著。

“你是我對象,你在我心裏就是分量更重的,你在我這裏就是可以得到更多的偏愛包括我的時間,同樣,我也不希望你一碗水端平。”

看他這樣,也不知道腦子還有沒有在轉,一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的傻子樣。

“我就明說了,成澤,你在我這裏永遠是第一位,多霸占我一點吧,我想你對我多一點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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